「原創(chuàng)」駐車原邊

文圖/陳愛國

昨天是清明假期的第一天，中午我開車和老伴一起去祭祖上墳，隨后回到村里，家里只有嫂子和小侄子在，坐著說了一會話，我們就準備回站上去。

我們村子在二道原上，從村里回來要下一個大坡口，現(xiàn)在這條路改造成水泥路，很方便。每次到這里時，我都要停一會兒，因為對這里很熟悉，小時候在甘湟殿上學，就走這條路，坡口中間這里的風景很不錯。

駐車路邊，我和老伴順著一條土路走過去，路兩邊都是麥田和油菜。土路一直通到原邊，下面就是隴海鐵路，正有一列客車從東向西風馳電摯般呼嘯而過，剛想掏手機拍張照片，一眨眼間火車就跑得無影無蹤了。

按農(nóng)歷計算，今天正好是三月初三，是春天最好的日子，春風拂面，暖意融融；樹葉翠綠，油菜花黃，一派春和景明的氣象。站在原邊向東望去，二三里外就是武功火車站，也就是當年的普集鎮(zhèn)車站；稍北一點就是武功縣城。由于春節(jié)期間疫情的影響，原先車站停車的綠巨人和幾趟客車，也都臨時停運。這個曾經(jīng)繁華熱鬧的車站，現(xiàn)在也顯得清靜冷落，失去了當年的勃勃生氣。

原下正南方向，隔著隴海鐵路和渭惠渠就是閆家村，這是個大村子，屬于頭道原，可能有二三千口人。村南幾百米處，甘湟殿小學就在頭道原邊上，居高臨下，風景優(yōu)美。從那里下個坡，到渭河北岸幾里路基本就是一馬平川，當年渭河的古河灘就指這一帶。在頭道原邊考古發(fā)現(xiàn)過多處新石器時代人類活動的遺址。

以前我們村的孩子，都在甘湟殿上小學，一個單程四五里路，每次上學放學，都要從閆家村中間經(jīng)過，這個村和西邊不遠處的北韓村一樣，都是離我們村最近的村子，據(jù)說這兩個村子的人，明代從河南固始縣遷來，現(xiàn)在都是有五六百年歷史的古村落，而閆家村人祖輩主要靠經(jīng)商，所以在近代政商界，村子也出過許多名人。我在小時候就經(jīng)常聽老人說，閆家的閆師長、閆參議，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閆公望，因為他的字寫的好，在縣上省上都很有名，是大書法家，老先生還是武功縣名人焦易堂（民國時期的最高法院院長和國醫(yī)館長）的女婿。那時候我們還小，對閆家村的歷史并不熟悉。但印象中閆家村是個富村，當年我們村的人住廈子房的時候，閆家村有許多人就蓋起二層樓。這個村從公社化時代就辦了翻砂廠、磚瓦廠，經(jīng)濟效益好，當時遠近聞名，是周圍許多人特別羨慕的富裕村。當年村辦的翻砂廠和磚廠，就在這大坡口西邊不遠處。

那時候的大坡口，只是一個能通過大車的土路，感覺溝很深，兩邊的土崖很陡，這是我們村下塬最主要的一條路。半坡的地方，還有一條東西向的北六渠，現(xiàn)在那條北六渠早已不見蹤影，坡口兩邊的黃土崖也不見了，半坡的地方成了一片平地，中間形成一大一小兩個土墩臺，頂上長著密匝匝的迎春花，給人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感覺。也許是半個世紀以來取土燒磚，使大坡口現(xiàn)在變得面目全非。很早以前就聽說，在這個半坡上，1952 年修建北六渠的時候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座秦代行宮遺址，可惜那時人們對古代遺址保護意識差，把一個古遺址讓北六渠攔腰截斷，一些珍貴的古磚瓦當都被遺失或破壞。現(xiàn)在的兩個土墩臺也不知是否與古遺址有關(guān)。

站在原邊，視野寬闊，越過閆家村可以看到村南的甘湟殿小學，這是一個百年學校，上世初有人在這古老的廟堂里辦起來了私塾，二十年代中期，楊虎城、于右任在武功考察后，資助并把甘湟殿改為新民小學，于右任先生還題寫了校名，后來改名為甘湟殿小學。周圍十里路以內(nèi)村莊的學生，都在這里上學。我在甘湟殿上學時，學校內(nèi)外都是一片古柏林，樹齡都在千年以上，最大的幾棵柏樹幾個學生也抱不攏，相傳最西邊那棵樹綁過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，因他路過時偷吃了廟里的祈雨貢品，被人誤會。想不到這片古柏林后來被人為破壞，現(xiàn)在古柏林和當年的甘湟殿廟宇都已不復存在，變成了一棟高聳的教學樓，只有在學校門外西側(cè)，修建了一個兩間寬的房子，善男信女廟會時只能到那里邊去燒香磕頭，比起當年大廟會的熱鬧場面，真是不可同日共語，也讓人感慨不已。

站在原邊往遠處看，五公里外就是渭河，過了河就是周至縣的地界，再遠處就是秦嶺。雨后站在原邊看秦嶺時，那是一種非常美妙的享受，藍色的山體，太白山頂上的積雪，山腰飄動的白云，使秦嶺充滿了神秘和神奇，更有一種美不勝收的感覺，生活在關(guān)中的腹地，享受大自然的美景，處在和平的環(huán)境里，我們就有一種由衷的幸運感和幸福感！

一叢叢構(gòu)樹從原邊崖頭伸出來，夾在油菜花中間，老伴走過去，看到構(gòu)絮開的正好，這毛茸茸的東西，卻是一種拌麥飯的食材。她摘下一把回去嘗個鮮。我是不吃這個的，因為它像小蟲子一樣，看了讓人產(chǎn)生聯(lián)想。還有幾棵椿樹，淺黃的芽子那么翠嫩，因為辨不清是不是香椿，我也不敢隨便去摘。

看看時間快十二點了，我們才從土路折回來，準備下坡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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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檔案： 陳愛國，陜西武功縣人，鐵路退休人員。愛好寫作、自駕游、硬筆書法和鄉(xiāng)土文化?！段涔骸诽丶s撰稿人。

聲明：文中觀點僅代表作者立場，文責自負，和本平臺無關(guā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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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(guān)鍵詞： 隴海鐵路 善男信女 新民小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