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lla 可能是 " 根據(jù)歌名選的人 "。她選的三個隊員,賈靜雯、秋瓷炫和吳倩,基本上都是 " 唱跳俱廢 " 的演員,但她們都是 " 吃過苦 " 的人。
排練的時候 ella 沒急著教她們唱,而是一直在引導她們釋放出心中的感情:如果此刻你有機會對陪你一起吃苦的人說些話,你想跟他說什么?賈靜雯說想到了她大女兒。當年她和前夫離婚,為了要回女兒的撫養(yǎng)權召開記者會,這一切都是大女兒和她一起經(jīng)歷的。
(資料圖片)
秋瓷炫說她有的時候想到家人,還會從夢中尖叫著驚醒猛捶大腿:你們怎么會那樣對我。
雖然她們的故事我早就耳熟能詳,但在她們講的時候,我還是覺得心里潮潮的。想到賈靜雯當年離婚大戰(zhàn)在記者會上掩面痛哭的慘狀,想到秋瓷炫拿著兩個獎杯回到家,卻沒有一個人等著她。她就在黑暗里呆坐了好幾個小時。
拿到幾乎同樣劇本的,除了秋瓷炫和賈靜雯之外,還有蔡少芬。父親拋妻棄子、母親賭博成性。她成年之前每天隨著媽媽風餐露宿,今天睡立交橋,明天睡屋頂,忍饑挨餓也是家常便飯。17 歲就被媽媽推入復雜的娛樂圈,承受各種各樣緋聞和工作壓力的同時,還要替媽媽還巨額賭債。某次她回憶,說自己剛拿了 " 紫荊花獎 ",回到家就被追債人圍追堵截。都是除了天生麗質(zhì),幾乎什么也沒有的女人。被上天賜予了美貌,卻沒有一并賜予好的人生。就是莎翁筆下那些 " 貧窮卻美貌的女孩 ",面前擺滿了誘惑的陷阱,難免落入 " 紅顏薄命 " 的命運。但她們似乎是例外,不僅沒有在爛泥一樣的人生里跌倒爬不起來,反而把自己從泥潭里連根拔起,人到中年,漸入佳境。
她們現(xiàn)在都屬于娛樂圈里非常少有的那種,事業(yè)家庭都經(jīng)營得很穩(wěn)的女人。沒有童話般的好運氣,沒有王子拯救,全憑自己,一步一步把自己拖離泥淖,還能抖抖身上的泥,展翅飛往天空。
現(xiàn)在的她們,身上都有一種很穩(wěn)的掌控力。是那種,無論命運把她們拋向天空,或者扔向低谷,都能非常迅速重新找到正確的人生方向的人。那是一種很強的力量感。
以前我并不會把她們幾個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但當她們同時出現(xiàn)在《浪4》中的時候,我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有意思的事情,就是她們幾個處事的底層邏輯非常相似。我發(fā)現(xiàn)之所以她們幾個能逆風翻盤,其實并不是偶然,而是正確的處事方式帶來的必然的結果。我把她們的處事方式總結為 " 務實主義 "。它是解決問題最快,也最有效的一種方式。
務實主義的第一個特點,就是比起面子和虛名,更重要的是實際上得到什么。這一點在三個姐姐身上都很突出。
比如浪姐中,所有姐姐被問 " 為什么要參加這個節(jié)目 ",很多人說是為了突破自己,想要嘗試一個新的事物,秋瓷炫說了一句讓我印象特別深刻的話,她說 " 現(xiàn)在經(jīng)濟形勢不好,有賺錢的機會當然來啊。"
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話,但也能看出她有一種本事是,能繞開那些 " 虛 " 的東西,一把抓住那個 " 實在 " 的玩意。上了浪姐,能不能翻紅不一定,有沒有資源不好說,對于秋瓷炫這種跳舞跳得像鋤地的人來講,說她想通過一個節(jié)目突破自我,也基本上沒可能,但能賺到錢是肯定的。有了這個保底,她才愿意來這個節(jié)目。
所以秋姐應該是很難被情懷打動的。她傾向于要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?;仡欉^往,這種 " 務實 " 也貫穿了秋瓷炫的人生。她雖然美,但也不屬于天賦異稟,一度在韓國發(fā)展得不溫不火。直到臺偶《戀香》找到她,這才打開了中國市場,等到了后來的高光時刻。但當年之所以能接下《戀香》這部劇,是因為當時中國非典,韓國有點名氣的女明星都不愿意來中國拍戲,只有秋瓷炫毫不猶豫地答應了。
當然有運氣的成分,但能接得住,本質(zhì)上是因為她的務實。如果她也像其他人一樣覺得去拍戲很委屈或丟面子,那也就沒有后續(xù)了。
之前她和于曉光上過一檔韓國綜藝,我印象最深刻的依然是,秋瓷炫每個月只給于曉光 5000 塊零花錢,約定于曉光出軌要凈身出戶。對比鐘麗緹一直淚光閃閃地問為什么老公結婚前后態(tài)度變化那么大,秋瓷炫一點也不浪漫,甚至有點煩人,但可以說是快狠準,打蛇打七寸。
后來于曉光出軌,群情高漲要 " 品如復仇 " 的時候,她也沒有離婚,而是輕描淡寫,把這一頁掀了過去。她當時出了一個公告,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她用了 " 批評、教育 " 這種詞,滿滿的主場感。充分說明她在兩個人關系中是有主導權的一方。
出道這么久,她肯定知道輿論會說她不痛快,窩囊。但她要的不是痛快,而是權衡利弊。設身處地想,她千里迢迢從韓國來到中國發(fā)展,需要一個穩(wěn)定的后方大本營,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,所以她愿意為這種穩(wěn)定和完整放棄一點什么。退一萬步講,就算于曉光真的出軌到難以收拾的地步,他的錢不是都在秋瓷炫手里嘛。
看上去像傻大姐,但其實秋姐是抓得住重點的人。
賈靜雯也是那種能繞開虛的東西,能直接抓住重點的人。我現(xiàn)在回想,印象最深刻的依然是她的離婚大戰(zhàn)。當年看到她素面朝天,頭發(fā)凌亂,眼眶紅紅地出現(xiàn)在媒體的鏡頭面前,第一感覺是很吃驚。除了吃驚看起來嫁得很好的女明星也會被家庭暴力,被出軌,離婚了還要被分錢之外,更驚訝她居然敢把自己的不堪完全暴露在公眾面前。對于很多要面子的女人來講,離婚可以,讓別人看到自己的不堪不行。后來魯豫采訪的時候問她當時在想什么,她說就是想要把女兒的撫養(yǎng)權爭奪過來,別的什么也沒想。
在那種情況下,她多想一點別的,比如怕丟人,比如要維護作為女明星的光鮮形象,恐怕離婚和爭取撫養(yǎng)權就會多幾倍的波折。可是當她只要那個結果,不惜與對方魚死網(wǎng)破的時候,事情就好辦多了。
19 歲的時候,她曾經(jīng)親手拔過父親的氧氣管。多年以后有人問她難嗎?她給了一個無比冷靜的答案:" 擔子下來了,總要有人扛。"
她遇到問題的時候,第一反應是上,解決問題,而不是害怕,焦慮,委屈。
蔡少芬也是一樣。從她的擇偶觀就足以看出她的務實。她從不考慮 " 嫁入豪門 "。幾次戀愛,要么是和自己處境相似,一起為家人還債的吳奇隆,要么是名氣和地位遠遠不如自己的張晉?,F(xiàn)在看來,吳奇隆和張晉其實也很像,就是人比較務實和踏實。很多人都貪戀的情緒價值她不需要,借一段婚姻飛躍階層、一勞永逸的想法她也沒有,因為本質(zhì)上她不相信。哪怕和張晉已經(jīng)結婚多年,她嘴上講的話再甜,心里其實是沒有把自己全盤交付的。譬如清醒地認為自己不在之后張晉肯定會再娶,譬如張晉做出一點成績之后,她也完全沒有在婚姻里 " 休息一下 " 的想法,依舊一部戲一部戲地拍;生了孩子之后,事業(yè)也沒放下,接了不少綜藝,正在拍的戲也已經(jīng)排到了 2024 年。
這好像是她們的一種本能。不管是環(huán)境成就還是本性如此,確定的是,她們這種 " 抓能抓住的東西 " 的特質(zhì),讓她們免于情緒內(nèi)耗和無效的努力。我相信當把她們拋進荒無人煙的孤島時,她們一定會選擇要那個保命的東西,而不是一些看起來很吸引人卻事實上沒用的玩意。不浪漫,但永遠可以讓她們免于落入最糟糕的命運。她們幾個還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,雖然實力不行,但態(tài)度都是百分之百的認真。蔡少芬初舞臺前講自己唱也不行,跳也白廢,怕得要死,但一上臺,依然拿出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作品。當然比起專業(yè)度很高的人來講算不得優(yōu)秀,但至少氛圍拿捏了,不丟人。
后來練習《以愛為囚》的時候,她極度不適應,連歌詞都記不住。練習的時候忍不住哭了起來,貢獻了本季金句之一:" 生孩子都沒這么難 "。不過崩潰也就是一瞬間的事。幾分鐘之后,她就平靜地拿起睫毛刷,刷了刷睫毛,繼續(xù)練習。
最終的舞臺上,蔡少芬不但沒拉垮,還成了亮點之一。讓人想起她年輕時拍戲也這樣。一開始一條 NG40 多次,次次被導演罵哭。后來她就對著鏡子,一點一點揣摩張曼玉演戲。一部戲一部戲演過來,成了 TVB 最年輕的視后。
在 TVB 那種高壓環(huán)境里,恐怕也只有能 " 哭完繼續(xù)干 ",不在情緒里做無用的內(nèi)耗的人,才能熬到最后。比如蔡少芬,比如后來的胡杏兒。哭沒用,干才有用。
以及四肢像剛租來的秋瓷炫,雖然穿著最美的裙子跳最孤單的舞,但觀眾對她幾乎是一邊倒的好評。究其原因,無非是因為她夠認真,夠努力。雖然跳得不好看,但動作記得很熟,全程自己跳下來,完全沒有看別人。在練習中還為了短短四句 rap,特地飛回韓國找老師上課。像網(wǎng)友評論:她雖然跳得不好,但態(tài)度是百分之百認真和努力的。
賈靜雯更是把 " 信念感 " 體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作為金像獎影后,代表作無數(shù)的優(yōu)秀演員,她在這個舞臺徹底把自己歸零了,姿態(tài)放到很低,隨時隨地都認認真真學習做記錄。初舞臺時有個搞笑的細節(jié),龔琳娜剛坐到賈靜雯旁邊,賈靜雯連寒暄都沒有,立刻向老龔請教發(fā)聲技巧。尤其是她那個認認真真記錄了每一句歌詞舞蹈動作的本子,簡直震驚到了我。沒想到畢業(yè)多年以后,還能看到如此認真的筆記本。一公練習的時候,賈靜雯這組怎么也唱不好,跳不好。作為隊長的賈靜雯這時候說了一句話:" 我們已經(jīng)唱也不如別人,跳也不如別人了,那我們能不能盡量做到整齊。"就,非常賈靜雯,已經(jīng)清楚地知道勝算不大了,也要盡力去爭取那個最好的結果。到了一公舞臺,雖然唱跳依然不見得行,但賈靜雯往鏡頭前一站,立刻狀態(tài)滿格,用極其到位的表情管理彌補了唱跳的缺陷。
雖然舞臺上這一組幾乎就沒有跳整齊過,但賈靜雯的人氣始終沒掉下去過,完全贏在 " 必須要做到最好 " 的那種信念感。這也是務實的一種表現(xiàn)。很多時候大家看的不是你做得好不好,而是你的態(tài)度。
哪怕自己確實對這件事不擅長,哪怕來的目的就是賺錢,也要盡最大努力,不成為別人的負擔。這很容易贏得大家的好感。對比劃水的徐懷鈺,前者是有實力卻不愿意做好,后者是雖然不行但我拼盡全力。最終效果可能都不太好,但認真的人贏了人心。
其實賈靜雯也好,蔡少芬也好,秋瓷炫也罷,她們都不算是天賦型選手。但若干年之后,賈靜雯和蔡少芬成了 " 演技派代表 ",秋瓷炫也成了寥寥幾個在中國站穩(wěn)腳跟的韓國女演員。
我認為大部分原因,是她們有 " 我必須要把事情做好 " 的信念感。人生大部分的坎,不是因為你過不去,而是因為你沒有 " 必須過去 " 的信念。
這幾個姐姐身上還有一種非常討人喜歡的東西,就是沒有自憐感。自憐感最明顯的是吳倩。每次她出現(xiàn)在鏡頭里,都是小心翼翼,遲疑怯弱的樣子,不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,就是眼圈紅紅倚在別人肩膀上流淚,總感覺她馬上就要碎掉了。
二公時吳倩和賈靜雯、秋瓷炫分到了一組,在她們聊自己經(jīng)歷的時候,立刻覺得吳倩經(jīng)歷的那點事,和賈靜雯秋瓷炫比起來,完全不值一提啊。她有不錯的家庭,不錯的資源,不錯的容貌,不錯的人氣,頂多就是遇到了一個渣男,離婚之后還備受大家的憐愛,好資源一個接一個塞到她手上。賈靜雯秋瓷炫,是人生被全盤粗暴地打碎過,要完全靠自己,一點一點,把碎片撿起來,粘好。
可是如果你不知道她們的經(jīng)歷,感覺她們就像是完全沒有經(jīng)歷過什么陰霾的人。
蔡少芬和秋瓷炫作為浪四喜劇人,承包了節(jié)目大部分笑點。孫悅組隊時選了秋瓷炫,秋瓷炫:姐我一輩子對你好!芝芙讓蔡少芬教她幾句普通話,蔡少芬現(xiàn)場教了兩句話:蔡少芬普通話很好;蔡少芬很美麗。
如果她們遲遲走不出來,愁眉苦臉,觀眾緣可能會比現(xiàn)在差很多。這當然也是人之常情,祥林嫂再被人同情,也沒人喜歡她。何況真正從挫折中走過來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別人的同情最沒用,充其量只是用自己的不堪,滿足了別人的好奇心。更多的人不是要遞上一只手,反而會落下一只腳。真正爬起來,還是得靠自己。
她們也沒有從塵埃里站起來的人那種特有的敏感,總會逞強以顯示姿態(tài),反而都很知道審時度勢。
秋瓷炫有人選她就高興到不行,一直喊 " 我很乖的 ";賈靜雯其實很有領導欲望,但她知道自己唱跳不行,很多時候都在壓制自己的領導欲。
很多時候,不逞強,其實更是一種強大,也更討喜。
" 我不行 "" 我做不了 "" 我真可憐 "" 你千萬別同情我 " 這樣的情緒,會阻礙一個人自救的決心。當你這樣暗示自己的時候,會生出很多無力感,把你困于原地。隔離自憐或自傲的情緒,專注于自己能做的那些事,才是真正抬起了自己走出困境的那只腳。
有點感慨的是,和其他姐姐比起來,她們?nèi)齻€都算是家庭事業(yè)很不錯的 " 人生贏家 " 了,但她們身上很少有其他姐姐那種 " 云淡風輕 " 的感覺。你會覺得她們一直處在一個緊張的狀態(tài),隨時準備沖出戰(zhàn)壕打仗。這是經(jīng)歷過坎坷之后的本能反應,當然有點讓人心疼。但另一方面,這種務實的處事方式,真的是最有效的走出困境的方法。
拋棄一切 " 虛 " 的東西——不要面子和虛名,不自怨自艾,不好高騖遠。不躺平不懶惰,始終有危機感,抓住一點是一點。神奇的是,看似全盤垮掉的人生,往往就在這種 " 一點一點 " 中,慢慢向好,進入正軌。很多人之所以很難在逆境中翻盤,不是因為逆境有多可怕,而是因為他先被自己嚇破了膽。
怕人嘲笑,怕自己沒能力,怕吃苦,覺得自己再努力也翻不了盤,所以要么寄希望于海市蜃樓,要么干脆躺倒不起來了。
其實看看賈靜雯就知道了。離婚后頂著 " 豪門棄婦 " 的名號,事業(yè)一度跌到谷底。她也曾接不到工作,只能接一些無足輕重的角色和綜藝。但她默默堅持下來,終于等到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一舉翻盤。
很多時候拼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力,而是腳踏實地,把當下這一天過好的勇氣。不陷于恐懼、虛無、哀怨,只是過好一天,再過好一天,堅持住,不離場,機會總有一天會砸中你。
人生如果以務實的心態(tài)去經(jīng)營,真的會容易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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