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視點：石達開帶兵遠征：誅殺韋昌輝，翼王已沒有留天京之可能

1857年5月，翼王石達開來到天京城南雨花臺大營，檢閱太平軍將士，然后離開天京，帶著親信從銅井度過長江。一路上，石達開發(fā)布"告示"，號召太平軍追隨自己外出創(chuàng)業(yè)，大干一場，與洪秀全分道揚鑣。1863年6月，石達開在大渡河畔陷入絕境，"請降"失敗，被凌遲處死，單干六年以失敗告終。

李秀成在《自述書》中，將石達開外出單干視為太平軍滅亡十大原因之一，"主與翼王不和，相互猜忌，翼王帶兵遠征，至今未歸。"從李秀成《自述書》中可知，石達開外出單干，是洪秀全與石達開相互猜忌所致，一巴掌拍不響。那么，從洪秀全角度分析，他為何要猜忌輔政大臣翼王石達開呢？石達開帶兵回京"靖難"，誅殺北王韋昌輝，就注定他沒有就在天京之必要，洪秀全容不下他，石達開只能帶兵遠征。一起來看看。

石達開誅殺北王韋昌輝，這里面的問題非常復雜，充滿著權力斗爭與博弈。根據李秀成《自述書》，韋昌輝、石達開對楊秀清專橫跋扈之作風非常不滿，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，他們結成戰(zhàn)略同盟，尋找機會殺死楊秀清，"北王與翼王密議，殺楊秀清，及其兄弟仨，原清、輔清，其余皆不得多殺。"韋昌輝、石達開結成同盟，洪秀全有沒有參與呢？李秀成在《自述書》中沒明確說，但從事實推理，洪秀全就算不是同盟，也默許他們采取行動。

首先，洪秀全經常被楊秀清羞辱，在公開場合被威脅杖責，乃至逼迫冊封"萬歲"，他痛恨楊秀清。其次，沒有洪秀全默許，韋昌輝、石達開豈敢對"上帝"楊秀清下手；沒天王圣旨，行動不具有合法性，誰都承擔不起后果。最后，若事先他們沒有商議，洪秀全豈會同時給韋昌輝、石達開、秦日綱等諸侯下達密詔。要知道，楊秀清權勢顯赫，實力強大，若沒有把握勝利，諸侯豈敢回來。

為對付楊秀清，洪秀全、韋昌輝、石達開達成某種默契，保持共進退。但是，在權力博弈過程中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"小九九"，天京事變很難確保"只殺兄弟仨，其余皆不得多殺"之頭口承諾，事變嚴重擴大化，這是他們所始料未及的。對洪秀全而言，只要"軍師負責制"繼續(xù)存在，無論是楊秀清還是韋昌輝、石達開掌權，本質上并沒啥區(qū)別。天京事變，洪秀全不僅要除掉楊秀清，而且還想順帶將韋昌輝、石達開等"首義王爺"排擠出局，成為真正的專制君主。

所以，楊秀清被殺后，洪秀全并沒及時發(fā)布圣旨，承認事變合法性，將殺害"上帝"楊秀清之罪名扣在韋昌輝頭上，讓北王陷入被動。楊秀清，東王九千歲，享有"上帝傳言"之權力，是太平軍信仰之精神紐帶。沒有洪秀全承認，韋昌輝就是殺害"上帝"的元兇，人人得而誅之。再則，留守天京的東王勢力非常強大，傅學賢麾下6000精兵，戰(zhàn)斗力碾壓韋昌輝3000"勤王"軍。沒有天王圣旨，傅學賢等惶恐不安，他不愿意坐以待斃，在兵力占優(yōu)情況下，他勢必會發(fā)起反擊。

殺死楊秀清，洪秀全又不出來發(fā)布圣旨，承認事變合法性，韋昌輝處境非常被動，但還沒到絕境之地步，石達開沒有遵守協(xié)議則讓韋昌輝無路可退。道理很簡單，"王侯將相寧有種乎，兵強馬壯者為之"，韋昌輝、石達開聯(lián)手起來，太平天國無人能匹敵，就算楊秀清活著也是如此。

石達開及時帶兵回京，"勤王"軍團實力大增，傅學賢等東王余黨不敢輕舉妄動，洪秀全也迫于壓力，不得不發(fā)布圣旨。如此一來，天京事變將"只殺兄弟仨，其余皆不得多殺"，到此為止。結果恰恰相反，石達開有自己的打算，他想坐觀楊秀清、韋昌輝戰(zhàn)斗，收漁翁之利。天京事變爆發(fā)時，石達開在武昌，沒有奉詔"勤王"，事變嚴重擴大化，形勢一片混亂時，石達開才從武昌回來，"與曾錦謙等，狼狽趕回京師，計及免殺之事。"結果都知道，韋昌輝不但沒有停止殺戮，還將屠刀對準石達開一家，屠殺了翼王府上下一千多人，再次將事變推向高潮。

翼王府被屠殺，韋昌輝確實夠殘忍，但石達開也要承擔相應責任。石達開回京后，不分青紅皂白，直接斥責韋昌輝，還將在誅殺之列的楊輔清保護起來，這就惹怒了韋昌輝。舉起屠刀，韋昌輝已經是天怒人怨，盟友石達開還刀口上撒鹽，誰人受得了呢？就算韋昌輝停止殺戮，他也要承擔起事變罪名，是殺害"上帝"的兇手。如此，對韋昌輝而言，此時停止殺戮、少殺戮，與繼續(xù)殺戮、多殺戮，本質上沒有區(qū)別，他已經無路可退。

(資料圖片)

韋昌輝殺紅了眼，連天王洪秀全也不放過，他親自率兵圍攻天王府，將事變推向了最高潮。與此同時，石達開逃離天京后，回到湖北武昌組建"靖難"軍團，浩浩蕩蕩殺向天京討伐韋昌輝，儼然就是一支正義軍團。然而，石達開帶兵回京，其咄咄逼人之架勢，讓洪秀全惶恐不安，這注定了他日后不可能留在天京輔佐朝政，外出單干不可避免。組建"靖難"軍團，占據道德制高點，威望非常高。

此時，石達開目空一切，氣勢洶洶，公開威脅洪秀全，"若不得韋昌輝狗頭，則班師回朝，攻滅天京"。迫于石達開壓力，洪秀全不得不下令捉拿韋昌輝，并將其首級砍下，送給石達開，阻止"勤王"軍團繼續(xù)前進。不久，朝臣紛紛上書，請求天王讓石達開回京輔政，收拾殘局，中興太平天國，"合朝同舉，提理政務，人心歡悅。"

但是，石達開注定不能留在天京輔政，其誅殺韋昌輝時那咄咄逼人之架勢，讓洪秀全惶恐不安，整日提心吊膽。"班師回朝，攻滅天京"啥意思呢？洪秀全是君，石達開是臣，"攻滅天京"豈能是忠臣所為呢？要知道，楊秀清羞辱洪秀全，乃至強迫冊封"萬歲"，都是以"上帝"名義進行，而不是東王名義。石達開呢？赤裸裸武裝威脅，比東王楊秀清更加過分，洪秀全豈能受得了。此外，石達開敢揚言"攻滅天京"，意味著他此時掌握兵權，麾下精兵強將眾多，無人能抗衡，他要取代洪秀全，沒有人可以阻止。

石達開班師回朝，討伐韋昌輝，其咄咄逼人之架勢表明，翼王并非池中之物，他比楊秀清有過之而無不及。手握重兵，威望太高又氣勢凌人的石達開，對洪秀全構成巨大威脅。如此，洪秀全自然要將石達開排擠出局，這是權力博弈之必然。正如李秀成在《自述書》中所言："天王與翼王相互猜忌，翼王帶兵遠征，至今未歸"，其中"相互"兩字，表明洪秀全、石達開并不相信對方，彼此相互提防，君臣矛盾尖銳，必須有一人要出局。

參考書目：《太平天國史》、《李秀成自述書》

關鍵詞： 天京事變 惶恐不安 咄咄逼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