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立早閑人(白馬晉一原創(chuàng)團隊成員)
建安二十四年(219年)秋,關(guān)羽發(fā)動了襄樊戰(zhàn)役,先后圍困了襄陽和樊城。在樊城外,水淹七軍,盡管是關(guān)羽的巔峰杰作,成就威震華夏的美名;還是于禁的谷底拙作,背負折戟沉沙的罵名。
于禁統(tǒng)率七軍到樊城救援。七軍,通指七支軍隊。《三國志·魏書二三·和常楊趙裴傳》記載:太祖征荊州,以儼領(lǐng)章陵太守,徙都督護軍,護于禁、張遼、張郃、朱靈、李典、路招、馮楷七軍?!吨芏Y·夏官?序官》記載:凡制軍,萬有二千五百人為軍,王六軍,大國三軍,次國二軍,小國一軍,軍將皆命卿。根據(jù)周制,一軍就是一萬二千五百人,于禁的七軍就是八萬七千五百人。實則不然,漢末的"軍"不同于周朝的"軍"。換句話說,漢末的"軍"早就沒有了周時的規(guī)模。東漢許慎撰《說文解字·卷十四·車部·軍》記載:軍,圜圍也。四千人爲軍。從車,從包省。軍,兵車也。漢末講究精兵,一個軍大約有四千人。因此,于禁的七軍差不多是二萬八千人左右。除了這些二萬八千人之外,于禁官司拜左將軍,有直屬部隊一千多人。因此,于禁此時所率的七軍,大概三萬人左右了。東晉常璩撰《華陽國志·卷六·劉先主志》記載:魏王遣左將軍于禁督七軍三萬人救樊。于禁的七軍在樊城外被水淹后,不是被淹死,就是被俘虜。統(tǒng)帥于禁兵敗被俘,先鋒龐德隕身殉節(jié)。
單從《三國志》的"禁遂降"三個字就斷定于禁被漢水淹沒,喪失抵抗力,未經(jīng)任何抵抗,就直接投降關(guān)羽。曹操,乃至是曹丕,甚至是后人,均以此為論據(jù),從而推斷出于禁貪生怕死。在生死關(guān)頭,于禁露出了求生的欲望。對于禁的判定,屬于"以成敗論英雄"片面之詞,有失偏頗。事實并非這樣。建安五年(200年),官渡鏖戰(zhàn)中,曹操手下已經(jīng)有很多人私下向袁紹示好,準備在有利的時機投降,而身處危機重重,險象環(huán)生的于禁卻始終如一效忠曹操,未曾有貪生怕死的念頭。十九年后,襄樊戰(zhàn)役中,于禁反作出驚人之舉,不戰(zhàn)而降,身陷圇圄,在屈辱中渡過余生。
因此,于禁投降,必有隱情。具體如下。
其一,保全士兵。
于禁,雖以法御下,卻體恤士卒,以恩威并施之舉,倍受士卒們的敬重及愛戴。面對濤濤江水,于禁的七軍,要么坐以待斃,要么以身殉國,要么茍且偷生。作為最高統(tǒng)帥,于禁的一舉一動自然影響著整個七軍三萬余名將士的命運:戰(zhàn),難逃一死;降,逃過一劫。三萬多名將士,背后連系著三萬多個家庭,父盼子歸,母望子歸,妻等夫回,子待父回。為此,于禁投降是保全麾下將士的唯一選擇。于禁以一已之力賺得三萬條人命。
其二,看透得失。
于禁,不僅是能征善戰(zhàn)的武將,還是精通博弈的官員,在夾縫中求生存,儼然是曹操帳下的外姓第一將領(lǐng)。面臨生死抉擇,于禁要么死戰(zhàn)到底,消耗關(guān)羽的有生力量,后與三萬手下一同隕身徇節(jié),失命保忠;要么不戰(zhàn)而降,積蓄七軍的再生力量,后與三萬將士一起東山再起,求命保義。以三萬多條生命的代價,是用來保住于禁一人的忠誠,還是換來于禁對曹操一個人的不忠而對七軍三萬人,甚至是關(guān)羽數(shù)萬水軍的大義。因而,于禁的投降是保護兩軍將士的獨一途徑。于禁以一已罵名掙得數(shù)萬人生命。
于禁,之所以在襄樊之戰(zhàn)中被水淹后當場投降,完全是因為愛護自己手下兵士的性命,以一已之名聲、得失,甚至榮辱來成全數(shù)萬人的生命存亡。于禁之舉,雖有損忠名,卻不失義節(jié)。
筆者按:大度,形容人氣量大,能容人。于禁,在襄樊之戰(zhàn)中,率七軍到樊城救援時,被關(guān)羽水淹后,未死戰(zhàn)而投降,不惜背負降將的罵名而保全帳下三萬將士性命,以一已之虛名挽救三萬之生命失作為。正所謂: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。
關(guān)鍵詞: 襄樊之戰(zhàn) 襄樊戰(zhàn)役 貪生怕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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